鼻煙壺：“小”有洞天

2008年3月19日，紐約洛克菲勒中心，佳士得拍賣行Meriem珍藏中國鼻煙壺專場拍賣會，一枚1736至1750年間的清乾隆御制銅胎琺瑯歐洲人物鼻煙壺吸引了眾多國際買家的注意。這枚鼻煙壺出自清朝宮廷御用工匠之手，工藝精湛，筆法細膩、含蓄，是目前碩果僅存的兩個刻面造型的鼻煙壺之一，屬于御制畫彩銅胎琺瑯鼻煙壺之列。最后，這件拍品以82.5萬美元成交，將鼻煙壺拍賣新的最高紀錄提高了四分之一，遠遠超過了一般官窯瓷器。

其實鼻煙壺并非誕生于中國，而是地地道道的舶來品，但傳入中國后，很快便在關內外盛行。王士禎在《晉祖筆記》中記載：“鼻煙以玻璃為瓶貯之。瓶之形象種種不一，顏色具紅黃紫白黑綠諸色，白如水晶，紅如火齊，極可愛玩，以象齒為匙，就象鼻之，遠納于瓶”。然而終究舶來數量和種類都極為有限，滿足不了當時的需求，于是，中國的工匠便開始嘗試用諸如翡翠、寶石、象牙、玉石、瓷器、漆器、骨料、金屬等材料制作鼻煙壺。越是珍貴材料制成的煙壺，越能反映出主人的身份。到了18世紀初，中國制作的鼻煙壺通過商人、使節和傳教士逐漸流傳到其他國家，而康熙皇帝更是將御制鼻煙壺作為珍貴的禮品贈予別國。

曾有人這樣評論中國清代制作的鼻煙壺：“小小的鼻煙壺，集繪畫、書法、燒瓷、施釉等歷代文化藝術精華于一爐，沒有一項中國藝術工藝中能集這么多工藝變化于一身”。因此，歐美藝術品收藏家早在19世紀末就開始注意中國鼻煙壺的集藏。

中國收藏家對鼻煙壺的關注始于20世紀末，最早是東南亞的華人加入購買和拍賣的行列，然后才是香港以及臺灣地區，到20世紀90年代，鼻煙壺收藏才開始在大陸升溫。當時，一件御制鼻煙壺的拍賣價格如果達到幾萬、幾十萬人民幣，那便算得上是一件罕見的珍品。1992年，4月1日，香港佳士得拍賣行拍出過一件清乾隆年間的 “金胎掐絲琺瑯仙鶴紋鼻煙壺”，被一位臺灣買家以104.5萬港元拍得。這是鼻煙壺拍賣價格首次超過百萬元，一度成為世界鼻煙壺拍賣的最高紀錄。

近幾年，鼻煙壺市場的行情更是扶搖直上，漲幅竟達到50％-70％，幾乎每場拍賣會都會有一兩件成交超過百萬元人民幣的拍品。去年（2007年）一年，在蘇富比和佳士得兩大拍賣行中被拍賣的鼻煙壺數量就高達195件，且流拍率僅為3％。

面對鼻煙壺拍賣價格不斷攀升引起的收藏熱，有關專家認為，目前鼻煙壺的價格或多或少還有些水分，但是其中的珍品還有升值空間，因此追尋珍品也應該成為鼻煙壺投資的重要指標。那么，何為珍品？

清代大鑒賞家趙汝珍在《鑒辨鼻煙壺》一書中提到：古玩的鑒別，注意點有二：一是辨其真偽；一是鑒定其優劣。先確定真偽、然后再鑒定其優劣，這是器物鑒定的常規程序，幾乎所有古玩器物的鑒別方法皆是如此。但鼻煙壺的鑒別則不然。鼻煙壺較之其他類別的工藝品出現的年代較晚，所以對它的評估，主要看其品質優劣，很少考慮年代的久遠。

鼻煙壺品質的優劣一看質料，二看做工。一般說來，質料如果確屬珍異，加上做工奇巧，無論它是何時出產，出自誰人之手，亦為上品。

最早用來做鼻煙壺的質料僅有玻璃一種。清末著名書畫家趙之謙在《勇盧閑詰》一書中記載：“制壺之始，僅有玻璃，余皆后起也。”康熙時期的料質鼻煙壺渾樸典雅，雍正、乾隆時期工藝增進，使料質煙壺玲瓏華妙，精美如珍，價逾黃金。2005年12月12日北京翰海拍賣的清乾隆御制料胎琺瑯彩開光山水鼻煙壺，高4公分，“乾隆年制”楷書刻款，橢圓形圈足，涅白玻璃胎上施琺瑯彩，壺體兩面開光，開光內以胭脂色繪西洋山水樓閣，開光外繪卷草紋，銅鍍金鏨花蓋，樣式新穎，做工精致，最終成交價352萬元人民幣。

玻璃之后，瓷質、玉質、漆質、象牙質的鼻煙壺陸續出現，而現在受國際藏家青睞的莫過于銅胎質的畫琺瑯鼻煙壺。畫琺瑯的燒制技術于康熙年間引人中國，雍乾二帝對此非常推崇，特別從法國請來數位畫師為工匠們講授畫琺瑯的技藝，培養起來一批琺瑯彩畫師，部分作品更勝西洋。琺瑯器一般是銅胎鍍金，在胎上涂飾一層較厚的白色琺瑯釉，再依圖描繪彩釉，繪畫題材多為西洋婦女、西洋風景，也有少量花鳥圖。2006年3月29日紐約佳士得拍賣的清乾隆御制銅胎畫琺瑯錦雞玉堂富貴鼻煙壺，高4.8公分，雙方框“乾隆年制”藍料款，圖中牡丹和錦雞的色澤采用西洋技法表達明暗，筆法保存了傳統國畫的神髓，落筆雄渾有力，這件鼻煙壺當時的成交價是35.2萬美元。